北夜君转身离开。
此刻细雨已经停了,只留下地面上的水迹。
同一个河面,却有着不同的景象。
绕过那块地方,就能看到对面一排排繁华无比的船廊。
船廊非常大,由一条条宽大的船连在一起,如一座水上楼阁一般,巧夺天工,边沿挂着雪白的轻纱,以无数鲜花点缀,摆放着笔墨纸砚,花果糕点,舞女翩翩起舞,丝竹之声不绝于耳,仆人丫鬟恭恭敬敬的笑着,恭迎着每一个去玩儿的公子小姐。
刚刚下了雨,正是诗意大发的时候,河面上烟雾缭绕,宛若仙境。
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权贵子弟,就跑到这儿来消遣。
一辆辆奢华的马车轿子,簇拥着仆人,停留在河岸不远处,走出来的全是商户家的公子千金。
唯一官家权贵,就属吴护国一家了。
“听说今天有新来的艺妓,王兄,去看看?”
“好好好,走吧刘弟。”
无数吃饱了没事做的人,陆陆续续上了那繁华的船廊。
北夜君想直接离开这个地方,李允卿却驻足不走,北夜君慵懒的挑眉道:“你也想上去玩吗?”
李允卿翻了个白眼:“我只是想看看热闹而已。”
她对这花里胡哨的地方,没有半分兴趣。
“跟我来。”北夜君不用拒绝的握住她的手腕,拉着她离开河岸,绕过胡同,来到河岸外一处高楼底下。
李允卿不解的挑眉,却见北夜君将手挽在她的腰肢上,轻轻一提,他轻盈的跃起,一脚蹬在窗户栏杆上,飞跃而起,墨发飞扬,轻而易举的落在了楼顶。
李允卿还在风中凌乱的时候,自己已经被放在五楼之高的楼阁之上了。
在这里能清楚的将整个西城的街道,以及整条河,一览无遗,尽收眼底。
澄澈清新的风微微拂过,抚在脸颊上万分柔和,她舒适的伸了个懒腰,心道北夜君还有点用处嘛。
“怎么样?不夸一下我?”北夜君慵懒的勾起唇角,半坐在房顶,用手撑着头,墨发肆意飞舞,君颜幻世,妖瞳如星河一般璀璨幽暗,一袭雪白的衣衫,映衬的他如将要乘仙而去的天神。
“嗯,不错。”
李允卿的目光不离底下的人群,随意的应了一声。
北夜君不满意的扯了扯薄唇,幽怨的看下去,摸了摸鼻子:“这有什么好看的,还不如看我,我比较好看。”
李允卿:“……”
对,你最好看。
可是现在是做正事的时候好不好?
见李允卿看的那么认真,北夜君也凑过去,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,问道:“直接去总督府,把吴护国给打死不就好了。”
李允卿:“……”
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简单粗暴?!
哪有那么容易的事!
“我们得找到证据,让朝廷,让大理寺处决。”李允卿抹了把脸,无语的解释道。
北夜君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,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下面,马上失去兴趣,欣赏起李允卿的侧颜来,并用低沉如蛊惑的声音道:“所以你想怎么做?”
李允卿微微咬牙:“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做,所以才来找机会啊。”
怎么传言中英明神武的北夜王,跟个智障一样呢?
还不如轩辕祁玉聪明。
察觉到李允卿的嫌弃,北夜君不明所以的摸了摸鼻子,反正在他的世界观里,所有事做起来都是无比的恣意妄为,简单粗暴。
不过,现在也得随着她来了。
李允卿不再理会北夜君,目光一直锁定在下面。
因为她看到了上次吴祸国坐的轿子,正缓缓驶来。
吴祸国坐的八抬大轿,烟粉色的锦缎华轿,无数珠宝点缀,一路上有红毯和花瓣铺垫,昭示着这位尊贵无上的大小姐的到来。
而今天,从轿子中走出来的,就不只是吴祸国了。
还有一个二十余岁的男子,一袭花哨的锦缎袍子,头戴冠宇,长得有几分俊秀,却眸带猥琐淫糜之色,下眼睑是一团青黑,走路大摇大摆,盛气凌人,仿佛他才是这个国家,这个世界的主宰。
李允卿挑眉,这大概是吴护国的儿子,吴建国了?
瞧瞧这一家子的名字,吴护国,吴建国,吴祸国。
还真是一心想凌驾于国家之上啊。
“哎呀,是吴小姐和吴公子啊,久仰久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