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样兄友弟恭。
故此,以三位阁老为首的百官才有机会将太子扛上储君的位子。
时逍突然明白过来:“八百万两银子实在重要,宋姑娘的意思是,太子将‘厚望’寄予姑娘,其实不仅用姑娘牵制我,更是在牵制周王和文王?”
宋微勾起一丝浅浅的笑,含情眼内眼波流转:“可不是么?太子背后有高人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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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弟,你说那八百万两银子,真的进了国库?”周王坐在矮塌上饮酒,后脑勺编起来的小辫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。
“二哥此言差矣,我倒是觉得,首辅在诈我们。”文王依然是病怏怏的模样,即使现在已经开春,他还是抱着汤婆子,时不时咳两下。
“我看你才在诈我,如果银子不是进了国库,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娃娃调查银子失踪案?”周王觉得用杯子喝不尽兴,让伺候的人拿了碗来,先干了一碗,他一抹嘴,说:“那个女娃娃跟老四关系匪浅,宫变之夜后,就住进了老四府邸――以太子多疑的性格,肯定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跟他竞争皇位的人。他怎么敢让这银子落在老四手里?”
在二王看来,宋微住进了燕王府,那她已经是时逍的人了。
文王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早些年征战时的剽悍,只余文弱。他的手指骨节分明,落在瓷白色的汤婆子上,看起来比汤婆子上的雕花图案更像艺术品。
他“啧”了一声,说:“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。我直觉朝廷还没找到那批银子――不然父皇不会使下三滥的手段暗害二哥,最后倒是落了个生命垂危的下场。但以太子的心眼儿,又着实不会放任银子落入老四之手……”
周王喝完了,将酒壶一摔,听个脆响,瓮声瓮气地说:“那他就是在宫变三日内找到银子了呗。”
文王缄默下来,眼神晦暗不明。
――如果那银子真的进入国库,假以时日,太子一定会有自己的军队,到时,他坐在这皇位上,可就下不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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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首辅大人,”深夜,劳于案牍的太子终于得空召见阁老,他躬身给内阁首辅行礼。首辅连忙站起,‘噗通’一声跪在地上,“殿下,万万不可!”
太子本来按照首辅大人的要求,在早朝上强硬将‘八百万两银子的查案权’给宋微已是极为不郁,偏生太子妃劝他对首辅要客气,最好行学生之礼。
太子忍着怒气,在太子妃菁柔再三劝谏下,还是答应了。
不过,首辅老头惶恐的态度还是挺让太子满意,他内心的郁结好歹散了些。
太子叹了口气,扶首辅大人起身:“大人这么做,就折煞学生了。”
首辅见太子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,从谏如流,心里满是感动,昏花的眼睛中似乎有泪光闪烁――庆云帝近些年愈发昏聩,近小人远贤臣,已不听内阁谏言久已。幸而宋九手握绣春刀,横眉斩杀数十人,媚上之风才淡了些,但依然无法杜绝。
如果庆云帝能像太子这样,不那么专横独断,早日派人率兵剿匪,哪会有这么大的匪患啊!
太子明显察觉到这个平常不苟言笑的首辅对他亲近许多,他总算明白了菁柔的深意,姿态愈发谦逊,说:“学生请大人赐教,为何要让宋微彻查如此重大之事?”
贵公公前来奉了茶,随即眼观鼻鼻观心的退下。
首辅和太子一一落座,首辅说:“八百万两银子丢失一事仍有很大蹊跷,刑部查了三个月,几乎把从黎洲到邺都的每一条路线都走了不下三遍,又把邺都掘地三尺,但依然没有丝毫线索。此案本就难查,能查清的可能性不足一成。”
太子是个很好的倾听者,他不会主动打断老师的话,只想耐心等首辅说完其中深意。偏生首辅对他很是惜才,说到‘不足一成’后停顿下来,双目看着太子,似是鼓励他发表看法。
太子说:“大人,此事就算很难成功,但也难保有个万一……”若是真被宋微查到了银子所在之地,那不就是给四弟吞并银子提供了线索么?
他说:“四弟藏拙多年,深藏不漏……恐怀有异心。”
首辅见他完全没领会自己的意思,微微摇了摇头,耐心解释:“殿下担心实属正常,但这的确是无奈之举。周、文二王对……虎视眈眈,为了日后殿下能顺利登基,定然要先镇住二王。让宋微调查银子,其实是让二王误以为银子已被殿下寻到,故布迷障。”
太子又问:“那为何不对外宣告银子已在国库?”他实在不放心和时逍沆瀣一气的宋微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