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他道歉不道歉都没有关系,傅念君自认不是个有高尚情操的人,她和他本来就没有交情,更不是朋友。
“齐郎君大可不必如此。”傅念君说着:“我既然肯答应过来,便也想见见你所说的这位祝真人,你说的不错,我们两个都为前世记忆所苦,这桩桩件件似梦似幻的事情,总是寻无所源,若是能够得高人点拨一二,或许对我们都会有帮助。”
齐昭若听她这样冷静从容地说出了这几句话,心中便自觉是他自己狭隘了。
可是这一路上,她那冷若冰霜的样子,实在是让他太在乎。
他也不知道,自己竟然会有这样向人低头的一天。
他说道:“你很厉害,傅家原本是该倾颓的,如今却有这般境地,实属不易。”
傅念君道:“还未到最后,谁又能言成败,我只做我能做的,我想,你也是如此。”
你也是如此。
齐昭若却是笑了一声,有些自嘲道:“我却不知我该如何了,我的父亲……非兄非父,你知道的,我身无长物,没有什么能够助他的。”
如果说傅念君是很好地融入了这个身份,渐渐地真正成为傅琨的女儿、傅渊的妹妹,一家人慢慢齐心共进,那么齐昭若就完全是同她背道而驰,他这个人本来就是个太鲜明的存在,而他似乎也不知道圆融地与“齐昭若”磨合,反而渐渐把自己和从前那个他完全割裂开来了。
他果真活得很是迷茫。
傅念君默了默,只道:“我想问你一句,他……落到后来那样的结局,是否是因为这场战事?”
这个他,自然是指周毓白。
齐昭若自己靠坐在了门边,淡淡地说:“并不全是吧,我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,他与我,从来便没有什么话说。”
他这话里的惆怅,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他大概有个并不愉快的童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