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极秽质,失其凭依,被逼至左指尖,凝一滴搏动反噬之污血。
真人眸光垂落,天宪敕令:“散!”
秩序神文、幽都玄气、正序圣力、白莲神光——四重伟力合一,化“秩序湮灭”之洪流!
污血未及悲鸣,概念已被根源抹除!一丝残渣未遗,永绝此宇。
幽都深处,静谧如初。太阴载魂,安然低语。唯江玄臂骨晨曦清辉,与沉淀幽都本源的秩序神文,默证那场定义存在、重正乾坤的无形圣战。真人周身神文渐隐,与静谧浑然,若秩序本身,亘古长存。
幽都静谧,沉淀的秩序神文如星屑沉入太阴玄气。一个巨大的虚影在幽都浮现,若是土伯不知何时显化法相,将幽都笼罩,遮掩道韵异象,那巍峨之躯微倾,行了一个极尽古朴的地脉之礼,九幽寒渊般的目中有光流转,声音如地脉低鸣,带着见猎心喜的喟叹:
“道兄神通广大,贫道今日也是开了眼界。那七圣之力纠缠如乱麻,混乱污秽深固如附骨,纵是地书翻烂,怕也难解其结。
然帝君神文流转,视太清紫气复流若枯泉再涌,后土轮盘复转如锈锁得遇神工…妙啊!非以力破巧,乃顺其脉络,导其归源。
尤其那秽源抹除,干净利落,不留半分浊气沾染清净地。此等‘正本清源’的手段,”
他巨大的头颅微微晃动,似在回味,“非执掌秩序枢机者,断无此等举重若轻的从容。吾掌地脉,调山河,自诩造化之功,今日观之,不过雕虫小技,难及帝君万一。”
话中未言“叹服”,然其反复咀嚼“正本清源”、“举重若轻”,敬服之意已溢于言表。
江玄轻抬左臂,琉璃玉骨流淌温润清辉,与静谧幽都相映成趣。他身上沉疴尽去,气度更显清越,朝着黄真人拱手,笑容真诚而含蓄:
“道兄。”他声音清朗,带着去了沉珂满身轻松的感慨,“此番遭劫,如坠混沌迷障,七圣枷锁沉重,混乱污浊蚀心,纵有白莲护持,亦如盲人夜行,步步惊心。
然道兄临此幽寂之地,神文挥洒间,视那扭曲雷光复归开辟堂皇,枯朽血藤重焕造化生机…当真如拨云见日!
非是强力扭转,乃洞悉其本,复归其位,如大道自然,游刃有余。尤其那秽源抹除,不着痕迹,仿佛其从未存于此间。此等手段…”
他微微一顿,目光落在自己新生的琉璃玉骨上,复又看向黄真人,笑意更深,“非深谙‘道’之本真者,焉能如此信手拈来?玄今日,受益良多,于‘秩序’二字,领略更深了。”
他绝口不提“自愧弗如”,只言“受益良多”、“领略更深”,将自身置于受教者的位置,那推崇便显得格外真诚。
黄真人静立如初,周身气息与幽都静谧浑然一体。他听着土伯的“正本清源”之赞与江玄的“大道自然”之喻,面上依旧是那古井无波的淡然,唯有一丝极淡的、如同水波微漾般的笑意在眼底深处掠过。
他手中拂尘玉丝无风自动,流泻出的星辉似乎比方才温润明亮了那么一丝。面对这不着痕迹却又切中肯綮的赞誉,他并未自矜,只是微微颔首,声音平和依旧,却自有一股承天受命的雍容气度:
“二位道友过誉了。吾循理而行,不过顺势而为。七圣之力本自有其序,混乱污浊如尘蔽镜。吾所为,不过拂去尘埃,令镜自明。
幽都呼应,亦因其性本净,恶见污浊。此间种种,机缘巧合,恰逢其时罢了。”
他话语谦和,将功劳归于“理”、“序”、“镜自明”、“性本净”,甚至“机缘巧合”,然而那“循理而行”、“拂去尘埃”的从容,以及“恰逢其时”的淡然,无不隐隐昭示着:唯有执掌至高秩序权柄者,方能如此精准地把握这“理”,如此轻松地拂去那“尘”,如此理所当然地成为这“时”。
看着黄真人心情好,江玄接着说道:“道兄,那加坦杰厄和昊天尊之事……”
“区区后辈,也当让祂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神祖,什么叫做初代天帝了。”黄真人心情很好,说话也没了之前的几分阴阳怪气。